卡夫卡《城堡》解读

发布时间:2019-01-25 23:39:4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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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难以抵达的意义

内容提要对卡夫卡《城堡》的解读,每一时期有每一时期的声音。本文从城堡的存在模式着手,通过对城堡的特征的勾勒,着重探讨了城堡和村庄间的关系,以及人物对城堡的心理机制,从表至里,由浅入深,揭开了纷乱而怪诞的现代主义关系,传达了对文本实质不同于人看法:如果说村庄代表了一种日常生活状态,则城堡就代表了超出纷纭繁杂的生活的崇高存在,代表了生存的意义所在。K对道路的寻找,反映的是人类对人生目的的不懈追寻和求索。城堡的不可抵达,即是人生意义的不可穷尽。作者的分析虽不够深入,但提供了一个他自己的独特视角。

关键词:意志 日常生活 卑微

在厚厚的积雪和沉沉的夜色中,K步入了村子,没有任何光为他照亮,在通向村子的木桥上,他“对着他头上那一片空洞虚无的幻景,凝视了好一会儿。”[1]随后他的身子被紊乱、悖谬的村庄现实所淹没,但他深邃而坚毅的目光却永远停留在了高处。

接下来的行走是日常生活对K的一种无止境的考验,这种考验非但没有将K击退,反而将他给激发了起来,他没有放弃同城堡接近的每一丝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迈出了他执着的步伐。事实上,K的内心总被一种空朦而虚幻的光充满——正是那种似是而非的拒绝引导着K深入通往城堡的道路,虽然这种拒绝和干扰并非来自城堡本身,但显然没有一次不是因为城堡的存在而形成。城堡那么虚无,那么抽象,却又实实在在地主宰着村子里的一切日常生活,在每一人身上体现出它那纯粹的、不可逆转的意志。现在,城堡在我们心中渐渐清晰起来了,那高高在上的城堡,难道不就是指引我们、鞭策我们、确立我们存在价值的意义吗?而K难道不也正是苦苦为信念而奋斗,不断追问生存意义的人类缩影吗?毫无疑问,卡夫卡笔下城堡和村子之间变幻莫测、千线万缕的的关系,即是意义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所以城堡总是存在于若隐若现之间,一旦离开村庄的具体现实,它就彻底地消失,人生意义是不能只靠思想来得出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2]任何直接抵达意义的企图都是狂妄、不可实现的。只有在弗丽达的目光中,在旅店老板娘的记忆和村长的文件柜里,城堡才慢慢伸出它的触须,也只有在充满啤酒气味和腐腥味的村庄旅馆的门洞里,深藏不露的克拉姆才会露出他似是而非的脸。

“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诱我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的呢,难道就只是为了想在这儿呆下去吗?”[3] 经过怀疑、焦虑和自责的K在周而复始的夜晚中,或许会想念他的故乡,那时他已经非常清楚他的来意,想必也懂得了“生活总是去寻找一种意义,……去生活所有要生活的并且带着爱。”[4]

召唤:来自体验

城堡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我们展示它真正的模样,作为城堡象征的克拉姆和索尔蒂尼也一样没有,但是他们的力量和威严却深深烙在每一个村民的心灵上,并无时不刻地弥散出来。人们对弗丽达的羡慕与嫉妒,因为她是克拉姆的情妇;而与阿玛丽亚一家人的隔阂,则因为阿玛丽亚背弃了索尔蒂尼。人们生活的乐趣似乎不是劳作和收成,而是对城堡的无边信仰,尽管他们表达敬仰的形式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图腾是一致的,共同的对城堡敬若神明的感情,打造了城堡的神话。

K基本上割舍了同故乡的关系,来到了一个他陌生的地方,尽管他的生活充满了焦虑和苦闷,但对城堡的信念始终没有被动摇,因为他听从了内心深处召唤他来的声音,那个声音鼓励他不要放弃,不要被一些表面的挫折所打倒。这个温柔的声音正是来自城堡的邀请,这中间许多时光流逝了,然而这邀请显然没有过时。K欣然接受了命运的邀请,他知道这是注定的,为了追求崇高的理想,他必须放弃故乡的挽留。

那么,行走的人生它的意义何在?答案封存在城堡里。有了城堡这一远大目标,K行事不再莽撞,他总是围绕这一目标直奔前去。为抵达城堡的深处,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他和一个村庄的势力搏弈,和老板娘,和村长,和两个助手,和车夫,和希伐若,和教师,和汉斯,和他接触的每一人斗争,因为他要从这些人身上寻找路标,从他们那儿吸取、聚集精气,再超越他们——要知道激情岁月也曾在他们身上停留过或还将在他们的体内滋长,城堡的荣光沐浴过他们,他们是最能为不灭的理念而现身说法的。没有一次接触是单纯的,在这个过程中,敏感的K总是“心醉神迷地感受着,感受着” [5],通过他的体验,窥探城堡的秘密。显然,K知道“旅途中永远没有答案只有体验,包括他对官员毕格尔的那种最纯粹的体验,那种让生死两界汇合的体验。”[6]正是通过心灵的体验,意义建立了它存在的模式。

人物弗丽达的存在向我们展示了人生目标对生活引导的强大力量,在旅店酒吧间嘈杂的人群中,K一眼就认出了她,并像狗一样着迷于她身上浓浓的克拉姆的气息。于是他们燃烧了,一个寻路人,一个引路人,他在寻找什么,她也在寻找什么,他们之间的遭遇就像雨伞和缝纫机间的遭遇,[7]产生了奇异的效果。接着,卡夫卡为我们描写了最为精彩绝伦的性爱场面,“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逝去,他们两个人像一个人似地呼吸着,两颗心像一颗心一样地跳动着,在这段时间里,K觉得自己迷失了路,或者进了一个奇异的国度,比人类曾经到过的任何国度都远,这个国度是那么奇异,甚至连空气都跟他故乡的大不相同,在这儿,一个人可能会因为受不了这种奇异而死去,可是这种奇异又是这么富于魅力,使你只能继续向前走,让自己越迷越深。”[8]是的,多么幸福,那是被意义拥抱时瞬间的疲惫和狂乱,是突然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人生目标所产生的高度的晕眩,通过弗丽达,K仿佛整个地感受到了城堡的存在。

人老珠黄的客栈老板娘对年轻时代无比留恋,她对克拉姆三次征召的津津乐道,事实上是无限玩味现实际遇与生命意义的碰撞,一张信使的照片、一床地毯和一顶睡帽,便是这种碰撞所留下的物证。那三样东西在老板娘漫长而惨淡的生涯中,像暗夜的明灯照亮了她简陋而狭小的天地。由于曾经有过高贵的理想,并为理想所做的奋斗,她显得那样年轻,满身活力,总是彻夜地等待下一次征召的到来。她把弗丽达看成她的继任者,对她就像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并忠告K不要过于狂妄,她们为他作的自我牺牲,完全是出于对城堡的忠诚,K有责任维护这种忠诚。表面上老板娘似乎阻碍了K,事实上她只是从相反的向度促使K前进,她和弗丽达的不同,只是引导上方式上的不同而已,一个拉一个推,将所领会到的城堡的神旨传达予K

而另一个女子阿玛丽亚的存在是精神的,她的忧郁和沉默永恒不破,那拒绝索尔蒂尼情书时的绝决神情,在时空中为我们挥之不去。人们难以理解索尔蒂尼为什么要给她送来那封下流的信,他们不能想像那样强烈的爱的方式,作为爱的升华,这太过于粗暴。有谁像索尔蒂尼自己一样清楚心中的苦涩——人生的目的和生存的景况是不可能永远结合在一处的,尽管它们彼此相属,但总隔着一定的距离,它们是一条绳子,不会像两段绳子可以打出结实的结来。心智很高的阿玛丽亚对这样的爱心领神会,于是她毫不犹豫撕毁了那封信。他们两人从此在心中确立了城堡为生活的目标,此后的行动都是为了体验它,追求它,同它连为一体,表面的距离和疏远不过意味着更为密切频繁的联系。阿玛丽亚脚踩大地,目光向上,在明净的梦想里纯洁如神,不幸和困境在她看来不值一提,既然什么样的人生的决定了什么样的活法,她就顽强地担负起了她的选择。

“人不能没有一种对自身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的持久的信念而生活,”[9] K,奥尔珈,巴纳巴斯……,“上帝使他们每个人在追逐他们的个人目标的同时,参与为一个唯一的、伟大结果的合作,”[10]他们共同营造了城堡,然后生活在城堡之下。

意义的不确定性与虚幻性

确实的,“上帝是一个理念的圆球,其圆心无处不在而圆周则不在任何地方。”[11]K来说,上帝就是人生的意义,它的拷问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没有一条半径可作为现成的道路,它们只是一种可能,无限长或无限短,不能确定,所以在上面运动也是不可能的,像芝诺的悖论,物体在到达终点之前,必须先到达它们的中点;在到达中点之前,又必须到达中点的中点;而在此前,则要到达中点的中点的中点……[12]

城堡忽远忽近,有时像低矮村落的建筑群,有时只是一片迷雾,一星亮光,有时则成了空洞的视野, 它没有形状,它的存在不是物质的,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丝掠影。城堡的存在没有实体,一个电话响起,所有相关的电话也都同时响起,一个声音便是所有声音,所有声音也即一个声音,不要以为你听到了城堡的语言,其实那声音不知是谁的,城堡存在了,它们也就存在了。相同,通往城堡的道路也千差万别,彼此纠缠,相互交错,一分钟前要走这条路,一分钟后又得赶另一条路,可是再走,此路已悄悄拐向其他地方,像是倒函数,曲线永远不会穿过原点,只是无限接近轴线。但即使城堡只是根稻草,那也是根救命稻草,牵引着K,牵引着芸芸众生,它是所有人唯一的安慰,否定它就等于否定了人的本质,没有天堂,何有炼狱?

城堡之旅犹如一场梦,完全是虚幻的,眼看近了,却遥不可及,觉得它深不可测,却又如此贴近,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可感受到。城堡像一个巨大的梦魇,逃脱逃脱不了,抵达又无法抵达。K费尽心机,但自始至终未能踏上城堡的方寸之地,实现一个远行者的梦想。两封可怜的信和一个口信,便是城堡对他的全部关怀。城堡对他了如指掌,支配着他,宽容着它,听由他任性要强,甚至忍受他躺在克拉姆温暖的雪橇里,让他喝昂贵的白兰地。但如果K要与克拉姆见面,那是绝无可能的,他拦阻等候,克拉姆老爷就隐身不见,他一睡着,便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克拉姆”、“这样一条记录并不存在”,在许多的推理和论证之后,总伴随着这样彻底的怀疑和否定。克拉姆和索尔蒂尼都不过是城堡的面纱,虚无飘渺,偶尔闪现一下,以便加强人们的信仰。像救火节上,索尔蒂尼灵光一现,阿玛丽亚一家人惊喜不已,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当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所以村长曾直截了当指出了K的那些接触都是虚幻的,只是对周围环境的一无所知,才把接触都有当做真的。

城堡的不确定性和虚幻性体现了意义的不确定性和虚幻性。在茫茫的宇宙中,人的存在是微渺的,因此人总是自问来的原因,去的理由,人生有怎样的意义。对答案的追寻,推动了人类历史前进。作为虚幻的目标,意义在事物的全部方式中表现了自己,它既表现在生活稍纵即逝的瞬间之中,也表现的万事万物的相互依存和关联中;既表现在时光绵绵的变易之流中,也表现在形成人的历史的斗争中,这些斗争展示了人类的全部努力得到的种种困难的考验,在没有到达目的之前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求索:以卑微的现实

既然村子隶属城堡,在那里居住或过夜的人就等于居住在城堡里或在城堡里过夜,那无疑意味着现实已整个被纳入了意义的范畴,意义凌驾于现实,又与现实秋波暗递,它们之间密切的关系犹如潮和水之间的关系。

当道路隐去了,K别无选择地进入村庄昏暗而琐碎的现实,为了上升,他自甘沉沦向下。并不是说K从此被世俗蚕食,他从不甘心村长答应给他的其他工作,他认定土地测量员是他唯一正当的事业,他的追求从未改变,也并未因此失去一切而反悔。如果必须在现实中获得行走的力量,那他立即会学习摸滚打爬,去向弗丽达卖乖,向小孩汉斯讨巧,热心地当起了学校守门人,耐心在忍受奥尔珈的絮絮叨叨。K变得老辣了,他知道,在城堡这地方,一个人要想活得真实,要想追求理想,他就得不断沉沦。沉沦将激发生命的活力,使人的能动性大放异彩,使精神世界向前发展。

K将高空中的钢丝放平在地上行走,因为“无论人怎样地活,总不可能达到纯粹的‘活’。那么K,为了达到纯粹的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活下去。”[13] 村庄里的生活是卑微的,它反复无常,但作为人类的K忍受了这样的境遇,就让两个助手撒得更欢吧,让教师喝斥得更严厉吧,K统统不在乎,既然要征服高处的目标,碰到的反对力量必定是庞大的,反对的力量越大,征服的心就越坚决,一个硬币只有经过反复铸打,才能在交易中体现它的价值。

卡夫卡关于村庄的描写总体上给人留下了诡谲、肮脏、庸碌、芜杂的感觉,这是K的现实,也是我们的现实,就是在这样的现实中,所有人都在寻找城堡的认同,即使最低层、最无足轻重的旅店服务员佩碧也因为抱着这样的愿望而朝气蓬勃,喜欢逞强。她永远不满于一个小侍女的身分,有一种欲望在她体内燃烧,促使她为接近目标辛勤钻探。她对现状毫不屈服,利用K将弗丽达拖下水,以此突出自己,她渴望有朝一日像弗丽达那样被城堡猎获,成为克拉姆的情妇。她上去了,结果又失望地贬回,但她并未气馁,默默承受了人生的大悲大喜,就是在她最原始、低级的愿望里,我们听到了遥远的、来自上方的呼唤。

同样心向城堡而身在现实的泥淖中挣扎的典型还有信使巴纳巴斯和他的姐姐奥尔珈。巴纳巴斯以他的整个青春岁月为城堡服务,日复一日地等待机会的来临,给城堡送信,穿上信使的装束,便是他的全部梦想。而她姐姐奥尔珈是个真正勇敢的女人,面对家庭的不幸,她全力挣扎奋斗,把自己置之度外,甚至不惜假颜欢笑,混迹于旅店的人群中。为了命运的再次眷顾,她选择了和命运搏斗到底。她的目光坚毅,穿过苦难,汇入了来自城堡奇异的光芒。

但最为激动人心的还算他们的父亲,在遭到世俗的背弃之后,他率先归依了城堡,将自己的全部财产花光用来表达对城堡的虔诚,并像佛祖释迦牟尼放弃他的地位和财富一样,凡他有的他都拿了出来,包括他和家人的健康。这位老人坦然地承受着命运,为了向城堡表白,他和母亲最终瘫倒在城堡大门的石头上,成为永恒的塑像。

所有这些生活在村庄具体现实中的人们,他们的心是纯洁的,他们的敬畏、恐惧以及对悲惨的命运的承受,[14]无一不表达了对模糊的前景的冲动。他们和官员、村庄和城堡的种种联系,就是现实与我们人类的精神的联系,它们之间的依存和拒绝是对等的,现实中远去的每一步,就是向精神靠近的每一步。以卑微的现实,我们且听人类走向未来的脚步!

通达的道路在行走之中

K没有获准进入城堡,事实上我们知道不是K不能进入城堡,而是城堡不能进入,因为K是具象的人,而城堡却是抽象的理念,城堡只有通过它的感性形式——村子,来协调和K的关系,他们之间才能形成某种相关性,否则他们便摆不到一块。

但有了村子这一通道后,K每行走一步,村子也随他前进了一步,同时推动了前方的城堡,使城堡与K保持了不可逾越的距离。逐渐地,村庄替代了城堡成了K的眼前目标,过程被作为意义,行走变成了行走的目的,K于是左右逢源,弗丽达向她投怀送抱,连小孩汉斯都表示将来想成为他这样的一个人。K只要保持他的步伐,就能从他身边的世界里有所收获,所以他总是那么匆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在他的人生道上。

这样,村庄便成为道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它是城堡的所属,而不仅仅是城堡的对象。K迈上去,融入了其中,庄稼汉、助手们、老板娘,他们都成了K,一个更庞大的K ,他们构成了这个巨人身上的某种欲念和力量,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他们在妥协中较量,在较量中妥协,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参与了步向未来的进程。他们在生活中前行犹如在雾中前行。是雾,而不是黑暗。黑暗中,人是盲目的,什么也看不见。在雾中,人有他的自由,能看到他前后一定距离内的事物,前方总会呈现给他一个模糊的轮廓,引着他前进,雾后总是一个艳阳天!

在《城堡》中,卡夫卡通过对K试图进入城堡的努力的描写,象征性地说明了人之所以为人的道理。虽然K的努力显得徒劳无益,但作为一个人,他必须去争取。如果不去争取,人将只会是一个假定的人,徒有外表没有本质,而人的本质是在不断的争取中实现的。尽管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不可抵达的,但人类追问的脚步也是永不停止的,因为追求,短暂的人生得以无限延长。

万路不通,也意味着万路俱通。这是城堡留下的暗示,路是人走出来的,如果没有人行走,路便不存在。路就在我们的脚下,而城堡在我们的心中。只有行走的路才是真正的路,只有虔诚的心才能被最终引向彼岸。

注解:

[1]卡夫卡著《卡夫卡文集·城堡》,汤永宽译,武汉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页。

[2]米兰·昆德拉著《小说的艺术》,唐晓渡译,作家出版社1993年版,第159页。

[3][1],第157页。

[4]米兰·昆德拉著《被背叛的遗嘱》,孟湄译,牛津大学出版社、上海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97页。

[5]残雪著《心灵的城堡理解卡夫卡》,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276页。

[6][5],第255页。

[7]参见苏子·嘉贝丽克著《马格丽特》,舟子译,湖南美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30页。

[8][1],第47页。

[9]马克斯·勃罗德著《卡夫卡传》,叶廷芳、黎奇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74页。

[10][4],第221页。

[11]博尔赫斯著《博尔赫斯散文》,王永年等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33页。

[12]参见博尔赫斯著《博尔赫斯文集·文论自述卷》,王永年、陈众议等译,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6年版,第77页。

[13][5],第292页。

[14]参见余华著《内心之死》,华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22页。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552a841aaf45b307e871977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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