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三化”问题
发布时间：2024-04-23 18:12:31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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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参考 ｊ ｌ７ 描∞ 螂 磷＆ ｌ｝ ｔ 翩 ｝ Ｓ ｇ 搿｜ 瓣 论基础教育杀目伯办 的 “三伯＂同 ● 汪 明 摘要：当前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存在形式化、内卷化与同质化“三化”问题。形式化导致基础教 育集团化办学难以真正实现优质教育共享发展，内卷化导致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滞留于“规模扩张” 阶段难有“质量提升”，同质化导致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个性缺失、特色湮灭。为有效应对基础教育集 团化办学“三化”问题，需要我们通盘考虑、系统优化，将外在政策推动或利益驱动的集团化办学上升 为价值认同与理性自觉，从“开连锁店”向“实行联邦制”转型，“输血”之际增强“造血”能力 关键词：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形式化；内卷化：同质化 近年来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发展迅速，取得 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虽然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实际上还 了一定成效，甚至是某些突破性成绩，值得赞赏、可圈 停留在表层，甚至纯属在走形式、做样子，基础教育集 可点。不过我们在频频颔首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所取 团化办学形式化问题较为严重。 得的成绩时也要保持一份清醒，看到在此过程中显露 走形式的弊端是毋庸置疑的，它不仅没有事情实 出的一些问题，如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形式化、内卷 质进展、应有功效发挥，而且还白白浪费了大把的时 化、同质化等，这些问题不仅直接影响到基础教育集 间精力、物力财力，形式化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是要不 团化办学的健康、可持续发展，而且会制约到基础教 得的，我们要坚决反对形式化问题。基础教育集团化 育集团化办学应有功效之发挥，亟待关注与应对。有 办学形式化使得优质教育资源难以实质均衡、教育公 鉴于此，本文拟就当前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中显露出 平难以实质推进，但现实中为什么还会有不少走形式 的典型问题展开探讨。并简要探讨自己对此的一点思 的呢？在我们看来，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之所以会出 考与拙见，旨在抛砖引玉，引发大家对此的进一步关 现形式化问题，这里面既有科学问题亦有伦理问题， 注与思考，以期对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健康、可持 既涉及“会不会”的能力问题，又涉及“想不想”的意愿 续发展及其应有功效之发挥有所助益。 问题。具体来说，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之初衷是希望 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形式化问题 龙头学校能起到领头雁的作用。带领集团学校一起往 形式与内容原是哲学领域的一对重要范畴，我们 前走，但现实是当前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多是在政 一、常说“任何事物都具有一定的内容和一定的形式…… 策推动、利益驱动下进行的，尚未达到价值认同、理性 内容与形式由适合到不适合，又由不适合到新的适 自觉层面，毕竟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还是一个较为陌 合，是一个矛盾运动的过程。”［１】形式理应、也必须与相 生的办学模式。尚未有较为成熟成功的做法可供参考 应的具有实质意义的内容统一共生才行，否者容易形 与借鉴，所以当外在行政驱使其集团化办学时。形式 式化。形式化现象在现实社会中甚是常见，通常我们 化问题也是不难理解的了。当然，现实中基础教育集 说某人在做某事时没有实质推进只是简单走走形式， 团化办学形式化除了与“会不会”的能力有关外，还与 形式化在现实生活中大行其道，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 “愿不愿”的意愿有关。龙头学校在拉扯、帮扶集团内 也不例外。众所周知，“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是我国基 其他学校时难免会担心或警惕其他学校发展上来会 础教育制度的改革和创新．目的是深入推进义务教育 均衡发展”，回促进优质教育共享发展，保障并促进教 育公平。但现实中，当我们把期盼的目光投注到基础 教育集团化办学身上时却失望地发现，当前的不少基 本文系北京市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２０１７年度青年专项课题 “中小学线上教学伦理的理论建构与实践优化研究”（ＣＣＤＡ１７１２６）的 研究成果之一。 汪 明／首都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讲师，教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课程与教学论、教师教育
２０１７年第１１期 决策参考 不会超过自己、取代自己龙头的地位，在这样的心理 问题切入点，并进行批判性阐述，但究其实质，内卷化 因素作用下，相信龙头学校在拉扯、帮扶集团内其他 却不能完全归为问题之列。严格来说，内卷化应该是 学校时其用心程度、使劲力度自然会大打折扣，走形 事物发展通常绕不开的一个环节或过程。事实上，不 式也是自然而然、毫不奇怪的了。基础教育集团化办 光事物发展如此，就连我们的学术研究也不例外。譬 学形式化问题后果严重。不仅严重影响到集团化办学 如当前的核心素养研究很火很热，大家都在积极研究 的可持续发展及其应有功效之发挥，而且白白浪费了 核心素养，但倘若我们把现有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梳 集团化办学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亟待关注与纠正， 理一下的话，就会发现当前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存在 但现实中形式化问题又较为难治，不会的可以教，不 内卷化问题，研究成果很多，但真正有用、质量高的却 愿的让其愿可就难了，就像上面所说的，毕竟现在的 不多。回到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内卷化问题上来，首 学校彼此间的竞争压力都很大，就算名义上集团化 先我们要说的是，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内卷化问题是 了。但这种集团化毕竟还没达到社群化层次。彼此多 正常的，对此我们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但要正视并重 是一种分裂式共存，还没实现统一式共生，如此一来， 视。因为虽然内卷化是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绕不开的 作为龙头学校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顾虑“输血 一段路，但我们不能在这条路上耽搁太久，我们要设 过多失血过度”、警惕其他学校发展起来超过自己也 法尽快走出内卷化困境才行。当前基础教育集团化办 是再正常不过了。对此，我们除了加大宣传集团化办 学之所以会出现内卷化问题，既有其客观必然性，亦 学公益性、开展相应的伦理道德教育外，还要在政策 有其主观人为性。所谓的客观必然性是指内卷化是由 体制方面下功夫，诉诸体制改革来破解这一难题。 当前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发展阶段所决定的。众所周 二、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内卷化问题 知，事物发展通常都要经历从“规模扩张”向“质量提 “内卷化”一词英文为“ｉｎｖｏｌｕｔｉｏｎ”，表示“转或卷 升”的阶段发展。“规模扩张”是一般事物发展都绕不 起来”的意思。基于发生学视角来看。内卷化作为分析 开的一段经历．不同的只是每个事物由于其内在要素 概念使用最早可追溯至１８世纪的康德，在其《判断力 与外在环境的不同而导致的经历期长短不一而已，但 批判》一书中，康德曾就“内卷化”和“演化”这两个概 它们无一例外都要历经规模扩张这一阶段。既然如 念专门做过异同分析。在康德看来，“演化是自然界和 此，我们也就不难明白为何当前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 人类社会中追求完善及与周围环境和谐适应乃至调 学会出现内卷化问题了，这是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当 节环境的一种进化；而内卷化则是仅仅在内部重复着 前所处的规模扩张阶段所决定。此外，当前基础教育 这种进化，使事物自身变得更加复杂而已，对周围环 集团化办学之所以会出现内卷化问题，还与办学主体 境并不产生影响。”圈而在此之后，美国著名人类学家 的集团化办学能力尚不完善有关。譬如有些龙头学校 戈登威泽将“内卷化”概念正式引入学术领域．此后格 也在竭尽全力拉扯、帮扶集团其他学校了，但其只是 尔茨又用“农业内卷化”来概括印度尼西亚爪哇地区 在“输血”而已，没有做好“造血”工作。输血仅仅只是 “无法将农业向外延扩展，致使劳动力不断填充到有 实现集团化办学目标的当务之急，而根本之举还在于 限的水稻生产之中”的这一困境。 纵观现有关于内卷 帮助集团其他学校造血、生血，毕竟一所学校要真正 化的研究与阐述，人们通常用内卷化来描述这样一种 发展、壮大起来，光靠输血只能解决一时问题，但解决 现象——事物内部不断膨胀。但徒有表面数量上增长 不了一世问题，学校发展需要在外引中内生才行。总 却无实质质量上的提升。 之，为尽快走出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内卷化困境，我 近年来，在各级各类教育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与 们在集团化办学时不能只看这件事表面是否轰轰烈 切实推进下，以及在办学模式改革红利的驱使下，这 烈、红红火火，而要看实质、看质量、看初衷，要实现从 两年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蓬勃发展，甚至呈现疯长之 “规模扩张”向“质量提升”的观念转变，并从集团化办 态，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但现实中，只要我们对 学理念、模式、体制机制等方面整体考虑与系统优化。 现有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仔细打量的话．又会失望 三、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同质化问题 地发现——当前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虽然发展迅 同质化问题历来是学校发展中的一大重要问题． 猛、数量增长惊人，但这仅仅只是规模上的扩张。至于 不管是基础教育学校，还是高等教育学校，都或多或 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质量、初衷（促进优质教育共享 少存在同质化问题。学校发展同质化不仅会湮灭学校 发展、推进教育公平）则难以令人恭维，当前基础教育 的特色，造成千校一面的现象，更为严重的是不利于 集团化办学内卷化现象较为凸显。公允地说，虽然现 置身其中学生的个性发展，这也就是为什么国家会专 实中我们常常把内卷化作为一个透视某研究对象的 门出台文件倡导学校多元发展、特色发展。整治学校
。 。篾参誊 ¨ “ 。 一 矗 ２０１７ １ 发展干校一面的原因。在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中我们 理念、发展模式自身转向综合考量发展理念、发展模 也能看到同质化的身影，甚至是经常看见，这种同质 式是否适合，否则本身再好，只要不适合也无济于事。 化主要表现在集团内其他学校与龙头学校无论是在 因此，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要采取的是和而不同的联 办学理念、学校文化，还是课程建设、教学模式等日益 邦制，而不是步调一致的连锁店。其次，集团内其他学 趋同，这种趋同不是双向的，而是单向度的，即集团内 校在学习、借鉴龙头学校办学思想、做法时要注意“校 其他学校都向龙头学校靠近、看齐，模仿龙头学校的 本化”消化、吸收，不能简单复制、盲目克隆。教育是一 做法，大家都向龙头学校看齐，其最终结果就是大家 门科学，更是一门艺术。教育的科学性彰显出教育的 在模仿、学习中被龙头学校同质化了。当然，基础教育 公共性、共通性一面，即办教育有不少共识、共通之 集团化办学同质化除了与集团内其他学校的主动学 处，这些是几乎没有校际差异的，不同类型、不同层次 习、模仿有关外，更大程度还在于集团化办学模式的 的学校都可以拿来用；但教育又不是科学维度的单向 问题。关于集团化办学模式，比较常见的有两种，一种 度存在，它除了具有科学之维外，还具有艺术之维，教 是联邦制，一种是连锁店制。联邦制大家都知道，这是 育的艺术之维强调的是教育的个性化、差异性。因为 种和而不同的做法；而连锁店制则是一种整齐划一 教育的艺术性存在，所以有些教育理念、教育实践是 的做法。理想的集团化办学理应、也必须在“实行联邦 不能简单照搬、盲目复制的。一种理念、一种做法在Ａ 制”与“开连锁店”之间保持一种动态平衡。因时、因事 学校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理念、这种做法在Ｂ 制宜地“开连锁店”或“实行联邦制”。但现实中当前的 学校就适用，有时候非但不能无用反而有害，毕竟每 一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多是“开连锁店”，龙头学校在拉 所学校的学生情况不同、学校最近发展区不一样。简 扯、帮扶集团其他学校时直接把自己好的做法、优质 单以为一种理念、模式就可以通用于各个学校是天真 的资源输送给集团内其他学校。这种做法从伦理学角 的。就以教学模式来说吧，在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中。 度来看是值得赞赏的，毕竟龙头学校大公无私．不藏 有些龙头学校具有实施效果很好的教学模式．集团内 着掖着，好心将自己的优质资源共享给大家：但如若 其他学校一看这种教学模式效果好，就来取经并将其 从科学做事角度来看的话，这种做法又是值得商榷 引入到自己的学校，希图以此来提高本校的教学质 的，因为这是一种输血，血可以输、也要输，但在输血 量。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教学模式结 之前我们必须先对彼此学校的血型验一下才行．否则 构与功能之间存在着一种类似于数学中完全映射里 血型不符。不仅血白输了，而且容易引发排异等反应。 的那种一一对应关系。每种教学模式都具有特定的一 公允地说．同质化是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必然 种或几种教学功能，能完成一种或几种教学任务、实 趋势与必经环节，而且一定程度的同质化对于基础教 现一种或几种教学目的，但很难兼顾，更遑论万能了。 育集团化办学也是利大于弊的，但要注意的是同质化 教学模式的这种对应性特点提醒我们不要妄图以一 不能过度，过度的同质化非但无利反而有害，我们要 种或几种教学模式包打天下。”嘲因此，龙头学校教学 高度重视并妥善应对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同质化问 模式的效果再好，集团内其他学校在学习与借鉴时都 题。首先，树立科学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理念。如前 要谨慎，毕竟适用龙头学校的教学模式并不一定就适 述所，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主要有“实行联邦制”和 用自己学校，直接克隆，将学校与龙头学校同质化是 “开连锁店”两种模式，而当前的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 盲目的、不科学的。 主要采取的是“开连锁店”模式，即龙头学校在接手集 参考文献： 【１］李达．唯物辩证法大纲［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０：２９１—２９３． 【２】孟繁华等．试论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三大模式Ｕ］．教育研 究，２０１６，（１０）． 团盟主之位后。将自己的办学理念、办学模式在集团 内其他学校随意复制、推广，这种“好心”是容易办坏 事的，要知道每所学校的“最近发展区”、问题及优势 是不同的，龙头学校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针对每所学 校的实际问题、发展愿景，帮助学校自主发展，而且在 Ｉ３】庞守兴等．内卷化：教育的瓶颈描ｗ－Ｉ］．高教发展与评估，２０１０， （６）． ［４］Ｃｆｉｆｏｒｄ Ｇｅｅｒ 